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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江領了薪金 , 盤算著新年期間的支出 ; 為女兒置套新衣裳 ; 繳付幼稚園的學費 ; 購買過年的必需品 ; 居所的租金 ; 煤氣 , 電費等 , 還要預算新年封紅包的錢 , 算起來的總和比剛領到的薪金還要多 , 心頭不由得一緊 , 眉宇間浮現出一影愁雲 . 接著又想起答應了女兒新年帶她去迪士尼樂園 , 一家三口所需費用又是千元以上 , 於是埋怨政府了 : 當年為什麼要建迪士尼樂園 ! 年近歲晚 , 商店的窗櫥裡陳列了很多應節商品 , 琳瑯滿目 . 亞江記得 , 妻子的手袋已用了很多年 , 邊緣已泛起了殘破的毛邊 , 應該換一個新的了 . 但看一看窗櫥裡手袋的價錢 , 最平宜也在四位數以上 , 心裡又是一涼 . 行了幾步 , 街上的小販大聲叫賣 " 名牌 " 手袋 , 亞江見到有的印上 " LV " 字樣 , 想了一想 , 花了二百块錢買下一個 .
亞江帶著愁雲帶著淡涼步進家門 . " 爸爸抱我 " , 女兒散嬌了 . 亞江抱起女兒親了一親 , 心頭感到一陣快慰 , 驅散了愁雲驅散了淡涼 , 接著送上一個深深的 , 重重的吻 . 正在廚房裡做飯的妻子見到這樣的場面臉上也亮起了紅光 . 飯桌上一碟熱騰騰的青菜冒著熱氣 , 亞江開了一個罐頭鯪魚倒落碟子上 . " 爸爸 , 為什麼我們家吃的魚大多是從鐵罐裡倒出來 , 碎碎的 , 隔壁咪咪他們吃的魚很大呢 , 還是蒸熟的 " 女兒不解的問道 . " 囡囡吃飯吧 , 改天爸爸也蒸很大的魚給囡囡吃 " . 亞江輕輕的回答 , 然而眼裡卻濕濡了 .
飯後亞江拿出剛買的 "LV " 給妻子 . " 送個名牌給你 , 可惜是假的 " . 亞江雖笑著說 , 始終掩蓋不住那份深感的抱歉 . " 理他呢 , 反正我歡喜 , 就當是真的了 " . 亞江的妻子爽快的回答 , 兩手拿著手袋貼在臉上 , 心裡甜得像喝了蜜糖 , 兩邊嘴角微微往上彎 , 彎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 這時亞江深情的凝視著妻子 , 陶醉於她頰上那兩朵淡淡的紅雲 .
夜已深 , 女兒熟睡了 . 亞江的妻子還在廚房裡做著彷彿永遠做不完的家務 . 窗外很靜 , 夜也深沉 . 沒有夜蟲的叫鳴 , 沒有飛舞的流螢 . 亞江憑窗而立 , 面對著那望不盡頭的漫漫長夜 , 長夜漫漫的黑暗 . " 睡吧 , 夜很深了 " . 妻子站在亞江身後輕輕的說 . 是的 , 夜很深了 , 黎明還會遠嗎 . 亞江轉過身來 , 緊緊握住妻子的手 , 緊緊的 , 一直到天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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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6 14: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