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上旧精魂(戏梦红楼)

老博

 三生石上旧精魂


自从我有记忆开始，便只有这静默无声轻淌的河流和这静默无声伫立的石头为伴。

我不知道这河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或许自有了天地，就有了这河流。它不分昼
夜，涓涓流淌。我不知道它从那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我只知道，它带走了许多神秘
的东西，比如岁月，比如亘古不变的孤独和忧伤。

我不知道这石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或许自有了天地，就有了这石头。它不论阴
晴，默默伫立。我不知道它是因为什么样的缘由，如此执着地站在这里。我只知道，
它见证着许多神秘的东西，比如岁月，比如亘古不变的孤独和忧伤。

岁月无语，流逝无痕，孤独和忧伤不属于它。那是我的，我的孤独和忧伤。

这河流，唤作灵河。

这石头，唤作三生石。

而我，则是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一株柔弱无依的仙草。我的名字，唤作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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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没有名字。河岸之上、石头之侧的一株小小的仙草需要名字做什么呢？河也无言，
石也无语，草亦无心，要名字有何用？

我的世界里，不需要一个名字。

任它晚霞朝露，风雨阴晴，由它日升月落，斗转星移，时光仿佛在这里停滞。一天，
一月，一年。我保持着同样的缄默，固守在同样的位置。

我是一株草，我不能开口，也无法移动。我被命运扔在这里，无法动弹。我不知道她
给我安排了什么样的因缘，还是早已把我忘却。在这浩瀚深邃的宇宙里，每时每刻，
都有多少的星辰在爆发在毁灭，多少的人世悲欢在上演在遗忘，多少的爱恨情仇在纠
缠在苦苦挣扎，我，一株微不足道的小草，又怎么能指望造物加以眷顾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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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同身边的那条灵河，日复一日静静流淌。

天地如同框在框子里的一幅画，我隔着一层玻璃冷冷观望，任怎样的变幻无常，任怎
样的华丽缥缈，都是框里的风景。而我，却在这风景之外。

在这样的世界里，我不知道，昨天和今天究竟有什么不同，仙草和石头究竟有什么不
同，框里和框外的风景，又究竟有什么不同？一切都早已注定，一切都是命定，一切
都循环往复，静默无声。

直到那天，那个人偶然来到这里。他给了我一个名字，一声温柔的呼唤，一个煦暖的
笑容。他打破了这禁锢我的画框。

他给了我一个世界。

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唤作神瑛。他是赤瑕宫的侍者，到这里来纯粹是偶然。许多
事情，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只是偶然。

“多美的一株仙草！可惜最近雨露不足，有点干枯了。”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是不是好听，我只知道这是我有生以来，数千年的沉寂岁月里，第
一次听到的声音。柔和似三月的春风拂过娇嫩的花瓣，煦暖似三月的阳光轻抚蝴蝶的
翅膀。

可我依旧沉默着，不能回答他。我只是一株草，无法开口。

轻轻的脚步声慢慢远去，片刻之后又慢慢走近。

“这是灵河里的水，最最圣洁不过的。用来浇灌你，或许不会太唐突。”

清冽的甘泉慢慢流淌进我的身体，浸润着我干涸已久的心。我缓缓舒展开细长的叶子，
微微的和风吹来，我柔软的身体在风中轻轻摇摆。几粒水珠在草叶上滚动着，在阳光
下折射出眩目的七彩光芒。

“你遍体绛红，又圆润如珠，我送你一个名字，就叫绛珠，好不好？”

好不好？怎么会不好？

我借着风的力量，轻轻的点着头。

“以后，我天天都来看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从那一天开始，他果然天天都来看我，从灵河之中取甘露浇灌我，在三生石畔陪伴着
我。

他会跟我说话，关于赤瑕宫里的那些美丽温柔的仙女，她们是如何聪慧可人，如何超
凡出尘。他，不过是一个侍者。在那个清净的女儿王国里，他只是个小心翼翼服侍护
卫的男子。

“其实，我本是最最无用的一块顽石。”

有一天，他抚着我身旁的三生石，微微喟叹着对我说。

“我本是女娲为了补天而炼出来的一块石头，结果却不能入选补天，一众石头中，只
剩下我这最没用的一块。我在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独自呆了很多很多年，我也不知
道是多少年，直到警幻仙子请我到赤瑕宫来当侍者。我瞧你这里也很冷清，跟我那青
埂峰差不多的，你是不是也会感到寂寞呢？”

我默默的倾听着他的声音，我的生命里最初的也是最美的音乐。寂寞？怎么会寂寞呢？
自从你到来后，我已经渐渐淡忘了寂寞的滋味了。

“我的名字是警幻仙子取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瑛的意思，是似玉的石头。虽然
看起来是一块美玉，其实终究还是一块无用的顽石而已啊。”

他的语气里，有着一丝淡淡的失落和忧伤。我却无法安慰他。我只是一株草，我不能
开口说话。总有一天，我会拥有自己的声音。那时候，我将能够开口回答他的疑问，
抚慰他的自伤……总有一天……我会努力的，我会让这一天尽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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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他来得比平常迟了许多。我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失落和焦急。那一
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等待的滋味。一株草的心怎么承受得了那样子的煎熬呵……

夕阳西下的时候，他终于来了。

“绛珠，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的声音里有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惶惑。我知道，他一定有心事。

“我不知道怎么同你说。其实，你只是一株草，你听不懂我的话，更不能回答我。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虽然你不能开口说话，其实我说的，你都懂……不知道从
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讲给你听，虽然你不会回答我，但只要坐在
你身边看着你，我就觉得心里充满了宁静和喜乐。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好。”

我依然沉默着，我纤细叶子上，有晶莹的露珠在滚动，如同晶莹的泪珠。可我不会哭
泣，我只是一株草，我没有眼泪。

“今天的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他有些犹疑，然而还是接着说下去：

“绛珠，我有没有给你讲过赤瑕宫里有个大花园子？那里有着人间天上所有的花卉，
每一株每一朵都美绝尘寰。我既然是侍者，照料这个园子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情。那
里面有一株牡丹花，莹白胜雪，花瓣四周一圈细细的金线，非常美丽，宫里的仙女们
都特别喜欢，给她取名叫‘金带雪’，命我好好照料。我见她确实出众，自然也精心
照料，从来不曾疏忽怠慢。不料……”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接着往下说。

“不料，这株花儿受到众仙女的格外青睐，加上我的悉心照料，汲取天地之精华灵气，
竟修炼成了正果，变成了一位姿容绝世的牡丹仙子，雍华大度，谦和沉静，警幻仙子
见了，非常喜欢，把她收在自己座下，令她掌管赤瑕宫。她却记着我当年悉心照顾的
情分，不教我做侍者，令我司掌痴情司。侍者虽然地位低微，工作繁重，总算比较自
在，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没人管我，可以自由自在各处走动。如今掌了痴情司，就
不能随便离开赤瑕宫了。做神仙也有神仙的规矩，有时候想想，或许反倒不如在青埂
峰下自在呢。可是如果不来这里，我又怎么会遇见你？”

“绛珠，我恐怕以后不能来看你了。我帮你从灵河里引一道水过来，以后就不必担心
干旱了。你好好保重吧。”

说罢，他站起身来，深深凝望着我片刻，终于转过身去，渐渐走远了。

我依然静静站在那里，没有挽留，也没有追赶。我是一株草，我不能说话，也不能移
动。

灵河的水从他引的渠沟里流淌到我脚下，确实，我从此不必担心干旱了。可是，从什
么时候开始，灵河的水不再甘洌甜美了呢？这样的苦涩，这样的苦涩，苦涩得像我不
能流出的眼泪……

这样的水，或许能浇灌我焦渴的根和枝叶，但你怎么能指望它浸润一颗干涸的心？即
使是一颗小小的仙草的小小的心？

我渐渐的憔悴，渐渐的干枯。我知道，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我将永远不能再见到他，
不能再听到他那熟悉的轻柔的话语，更不能亲口对他说出心里深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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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他来了。就在我的等待已经熬到尽头，我的期望
已经变成绝望的时候，他终归是来了。

他为何也这样憔悴？他的声音为何这样焦急忧伤？

“绛珠！绛珠！”

那熟悉的声音，在梦魂里萦绕了千百遍、在寂寞的等待中想象过千百遍、我生命中最
初也最美的声音，在我耳畔一声一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笑了。我终归等到了。

“怎么会这样？是我对不起你，绛珠。我终究不放心你，偷偷出来看你，没想到……
我不是给你引来了灵河水么，怎么会这样？”

他取来了灵河里的甘露，可这久违的甘洌已经太迟太迟。我即将枯萎，无可挽回地，
带着谁也读不懂的笑容枯萎。从此不再投生于尘世。草，是根本没有灵魂，不在六道
轮回中的呵……

一颗温热的晶莹的水珠滴落下来，我的身子猛地一颤。

是他的眼泪。原来石头也会流泪……

仿佛沙漠深处缓缓涌出的一道甘泉，我的心渐渐苏醒。

在他的泪水里，我，重生了。

“绛珠，绛珠！谢天谢地，你总算活过来了！”

他惊喜的欢呼萦绕在我耳畔。傻子，干嘛要谢天谢地？拯救我的，不是天，也不是地，
正是你，正是从你心里流出来的这一滴眼泪呵……

你的到来曾经给了我一个世界，如今，你的眼泪又给了我一次重生。

眼泪是多么神秘的东西啊……

从此以后，他天天晚上冒险溜出来看我，给我浇水，跟我说话，陪伴我度过一个又一
个美丽的夜晚。

而我，依然暗暗努力着，怀着一个梦，一个最最美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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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珠！绛珠！”

那天夜里，他来了，却找不到我。

听着他焦急的声声呼唤，我终于不忍心再逗他了，缓缓从三生石后走了出来。

“绛——”

他一下子楞住了，仿佛见到了世间最神秘最不可思议的奇迹似的，呆呆地站在那里看
着我。

“呆子——”我噗哧一笑，轻轻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怎么，不认识我了？”

“啊，你是绛珠！怎么会……”他如梦初醒，又惊又喜。

“怎么，只许你的牡丹仙子修成正果，就不许绛珠妹妹炼成人形了？”

我轻声取笑他，可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我。

满天繁星点点，微风习习吹过，灵河那沉寂了亿万年的水面也似乎泛起了丝丝涟漪，
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我们并肩坐在三生石上，轻声诉说这些年的守候和陪伴中的点点
滴滴。

他始终痴痴的看着我，看着我，那黑亮深邃的眼神如梦如幻，我痴了，醉了，醉倒在
这梦里，但愿从此生生世世的梦下去，永远也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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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终究是梦，总有醒的时候。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每夜偷偷溜出来和我
相会的事情终于败露了。

“你触犯了仙规，本来应当重罚。念在你当年照料栽培的情分，我也不忍重责你。如
今就罚你下世为人去走一遭，如何？”

牡丹仙子坐在赤瑕宫宫主的座位上，当着警幻仙子和一众仙姑的面，宣布对他的惩处。

他的眼光落在我身上，犹疑不决。我知道，他是放不下我呵。

我微微一笑，上前说道：“我也愿意和神瑛一起下凡历劫。”

“绛珠——”他唤了我一声，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叫我不要跟他一起下凡受苦。
傻哥哥，你固然放不下我，我又何尝放得下你？

“绛珠仙子，你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何必下世为人，沾染红尘呢？”
警幻仙子含笑问我。

“我能修成正果，全赖神瑛灌溉之德。如今他既下世为人，我亦当同去，以偿此债。”

警幻问道：“他是甘露之德，你又何来此水还他？”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给他，总能偿还得过了吧。”

“还泪之说，果然新鲜。”那牡丹仙子笑吟吟说道，“看来此次历劫必定与往日不同
了，我倒也想随你们去走一遭呢。再说，神瑛侍者对我亦有栽培之德，造就之功，我
也可顺便还他。”

警幻听了，别有深意的一笑，说道：“也好。索性再勾出历年来积欠的一干风流冤家，
陪你们一起去了结此案，岂不更好？那红尘中也得了一个精彩故事了。”

于是大家都在警幻案前挂了号，准备次日就下凡历造幻缘。

——————————————————————————————————————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来到灵河边，并肩坐在三生石上。

灵河的水依然默默流淌着，这亘古以来就存在的天河啊。我终于知道了它的源头。

警幻告诉我，灵河的水，是天下所有的痴心女子为自己所爱的人流下的眼泪汇聚而成。
这样一条泪河，这样子从容无语的流淌了几千几万年了？世间女子的眼泪，竟从来不
曾干过……

三生石依然默默伫立，我也终于明白了它守候的缘由。当年一个偶然的约定，遂有了
这一番执著的等候。如今，最初的缘由早已随着岁月淡去，或许它早已忘记了究竟是
在此守候着什么？或许，它守候的，并不是某个特定的人，某段特定的缘，而是这漫
漫的岁月里，混沌初开时，不知道谁与谁订下的一个最初的誓约……后世多少人在重
复上演着同样的故事呵，而那些红尘中的誓言，或许都是这最初一个誓约的回音……

看着这河，这石，我默默无语，思绪纷纭。

“绛珠，你为何定要陪我下凡？你要把一生眼泪还给我，又是何苦？”他拉着我的手，
又是怜惜，又是担忧。

“傻子，还泪又怎么了？你忘了么，那日我快要枯萎的时候，不就是你的一滴眼泪令
我重生的么？”

他叹息一声，握住我的手：“就是因为我经历了这样的痛楚，才不忍心让你去经受啊。
再说，我当日的一滴眼泪，竟要你拿一生的泪水来偿还，叫我怎么忍心呢？”

我笑了：“难道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孤零零地冷清度日？只怕等你历劫回
来，我又枯死了呢！与其在天上苦苦等你，还不如一起去人世走一遭，即便天天哭泣，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算眼泪流干也是心甘情愿的啊。”

他捂住我的嘴：“我不许你这样说。将来到了凡间，我一定好好待你，拼了性命不要
也要保护你周全，不教你为我流一滴眼泪……”

我在他怀中笑了。我知道，到了凡间，一切就都由不得自己了。他纵然再努力想保护
我，只怕也是徒然。那时候，我的眼泪恐怕没有干的时候了……这个呆子却还以为可
以不教我流一滴眼泪呢，多傻。我要是不一起去，怎么放心得下这个傻孩子？毕竟，
他虽然外表是块美玉，本质上，却是一块质朴粗笨的顽石呵，正如我只是一株柔弱的
仙草。到了凡间，他固然保护不了我，我也无力保护他。但是，起码，我可以陪着他，
守着他，用我的泪水洗刷他的迷惘和伤痛……

别难过，我的傻哥哥。你难道不记得那天晚上，满天繁星下，我们在三生石畔许下的
誓言了么？那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会要为你流尽一生的眼泪。可是我不
后悔，真的，一点也不。

疯魔成活

……

［此帖子已被 疯魔成活 在 2006-2-6 20:08:49 编辑过］

疯魔成活

正如我只是一株柔弱的仙草。到了凡间，他固然保护不了我，我也无力保护他。但是，起码，我可以陪着他，
守着他，用我的泪水洗刷他的迷惘和伤痛……

－－－

只羡鴛鴦不羡仙。

人也好，物也好，男也好，女也好，有什麽重要呢？

那一句，“起码，我可以陪着他”……已經足夠。

大叶

好长 , 板凳慢慢看!

老博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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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由 疯魔成活 发表于 2006-2-6 20:08:07 :

正如我只是一株柔弱的仙草。到了凡间，他固然保护不了我，我也无力保护他。但是，起码，我可以陪着他，
守着他，用我的泪水洗刷他的迷惘和伤痛……

－－－

只羡鴛鴦不羡仙。

人也好，物也好，男也好，女也好，有什麽重要呢？

那一句，“起码，我可以陪着他”……已經足夠。

---

你读懂了......

南宫得壹

我只知道三生石在杭州灵隐．

大叶

唉，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孩，我放弃了，理由是“无奈”。

但我更珍惜现在，守护身边人，期望着未来。。。。。。

疯魔成活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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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由 大叶 发表于 2006-2-6 21:11:44 :

唉，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孩，我放弃了，理由是“无奈”。

但我更珍惜现在，守护身边人，期望着未来。。。。。。

---

无奈？

可以不可以争取一下？

如果可以，请不要放弃．

疯魔成活

引用：

---

原文由 老博 发表于 2006-2-6 2018 :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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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由 疯魔成活 发表于 2006-2-6 20:08:07 :

正如我只是一株柔弱的仙草。到了凡间，他固然保护不了我，我也无力保护他。但是，起码，我可以陪着他，
守着他，用我的泪水洗刷他的迷惘和伤痛……

－－－

只羡鴛鴦不羡仙。

人也好，物也好，男也好，女也好，有什麽重要呢？

那一句，“起码，我可以陪着他”……已經足夠。

---

你读懂了......

---

懂不懂不好说，因为本身就没有统一标准．

只是万分确定心里的感受－－只羡鴛鴦不羡仙。

能够陪伴已经知足。一起已太多福气同埋幸运……

 

［此帖子已被 疯魔成活 在 2006-2-7 9:22:05 编辑过］

7262

文字狱的年代

曹公每写百字

点横竖斜回章卷

务必仔细校正

写到吐血

也是必然

 

 

那象小七写东东可错漏百出